走出门,祭司和军队已经都换上了葬礼所需的装束,在见到霏雨出来的时候,在场的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,眼睛全都定格到了霏雨的身上再也挪不开了,就连霏雨的父亲绯阳都是如此,霏雨这样昂着头,一步一步的往前,全然不像是没有学习过礼仪的少女,不论是气质还是动作,都十分优雅得体,在场的人见了,也无不惊叹。
“妈妈在世的时候,一直都在教导我礼仪,而且十分严厉!”在来到绯阳身边的时候,霏雨低声说道,“妈妈似乎早就知道爸爸你不会善罢甘休,所以做好了准备!”
“什么善罢甘休,爸爸这叫痴心一片,你现在没有喜欢的人,自然不会知道,等你有了喜欢的人,必然就会明白!”
“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呀!”霏雨笑着说道,“那人过去远在天边,现在近在眼前,爸爸猜猜是谁?”
“小丫头,几年不见,不仅长大了,变漂亮了,嘴巴也厉害了!”绯阳笑着说道,“好了,安心完成葬礼,然后我们就启程回去,学校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,回去之后你可以先适应一下生活,至于到时候要不要去学校倒是随你选择,不过我还是推荐你去学校系统的学习一下,你母亲一个人能教你的必然只是少数,等从学校出来,你想做什么,或者看上了谁,再与爸爸我说!”
霏雨对绯阳点点头,这个时候祭司过来,示意霏雨可以上前了,霏雨便缓步上前,先念诵冗长的悼文,而后三次鞠躬,再踏着同样的步伐回来,之后绯阳也按照同样的步骤做了一遍,与霏雨不同的是,自己的老爹还割下了一撮头发,将其摆在自己母亲的身边,大概是暂时替代自己的意思。
完成了礼仪,就是下葬了,这一步其实是比较简单的,至少比地球简单,就是一群人抬着霏雨母亲的尸骸,在某股相当悲怆的乐器伴奏下下葬,那乐器的声音就好像一个人在声嘶力竭的哭泣,后来还有人伴唱,那歌霏雨听了更觉得难受,虽然挺好听的,但歌词却实在让人觉得悲伤,所以霏雨也没去记歌词,即便那歌词早已印在了霏雨的脑子里。
一整个葬礼从头到尾走下来,一天就这么过去了,霏雨的身体虽然不觉得累,但精神上可是真的疲乏了,理论上她是可以不用睡觉的,但没觉睡的人生该多绝望?还有什么地方比梦里更美好的?所以,霏雨自然回去就睡觉了。
等霏雨睡醒已经是第二天,绯雪已经打扮清洗好守在霏雨身边,大概是见没人在的缘故,绯雪就这么坐在霏雨的床头,仔细端详着霏雨的脸庞。
“哇——”霏雨知道绯雪在看自己,突然做鬼脸把绯雪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。“好啦好啦,绯雪,你跟我说说,身体还完整不?没人欺负你吧?”
大概是已经习惯了霏雨的一惊一乍,绯雪很快就从惊吓中恢复过来,“啊,对了,现在应该没关系了吧?”说完,绯雪摇身一变,从一位正常的人类变成了拥有一对尖耳朵的精灵,不仅腰身变细了,就连头发都从墨绿色变成了金绿色。
“精灵???”霏雨见绯雪的模样,一瞬间就嫉妒了,“算了算了,你是死亡天使的亲妹妹,没得比,来,让咱好好看看!”
绯雪十分听话的站起身,因为之前身材较为臃肿的缘故,在绯雪起身的时候衣服滑落到了地上,这大概是绯雪反应最快的一次了,几乎是一瞬间,就被绯雪又提了上去。
“嘁——”霏雨没好气的哼哼了一声,而后开始仔细端详起绯雪来,“话说,你确定你是精灵?而不是黑暗精灵什么的?如果这个世界有黑暗精灵的话!”
“???”
“我说你一个精灵的眼睛怎么是撩人的狐狸眼?还有你那个嘴,就是为了勾人而存在的吧?”霏雨的语气毫不留情,一边说,一边观察着绯雪的表情,却发现绯雪只是带着笑意,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。
“霏雨嫉妒了?”绯雪轻笑道,“好像你上辈子就是狐狸眼,柳叶眉加樱桃小嘴的搭配来着?明明现在更好看了的说!”
“嫉妒什么的,黑眼睛黑头发怎么就需要嫉妒你把草原戴在头上啦?而且连眼睛都绿了,哼——”虽然这么说,不过霏雨还是不得不承认,绯雪的美相比于自己更趋向于成熟,和自己这种未成年的清纯可爱完全不一样。“好啦好啦,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过来的呢!这一带没有精灵不是吗?”
“这一带确实没有,我是从距离菲尔王国很远的幽暗密林过来的,至于到底有多远,我是被传送过来的,所以不是很清楚,反正很远就对了,听我奶奶和妈妈说,我们是因为和天界的精灵闹翻了才到地上居住的,不过好像奶奶和妈妈都不太喜欢天上那一批人!”绯雪又在霏雨的身边坐下,然后说道,“至于幽暗密林的位置,在祖尔大草原和教国塔利斯之间,我们和人类的来往还是比较频繁的,经常有魔法师和冒险者去我们那边!”
“幽暗密林啊,呐,绯雪,你老实告诉我,你爸或者你爷爷是不是叫做瑟兰迪尔,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或者弟弟叫做莱格拉斯?那圣山以前是不是叫做孤山?山脚下还有个叫做长湖镇的地方?”还是说这创世神也看过指环王?这什么情况,嘿,兄弟,你这直接把设定照搬过来真的没问题吗?
“那是什么?”绯雪好奇的问道,“我至今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,我爷爷也是,妈妈和奶奶从来不提这方面的事情,就算我问也只是很敷衍的说等你长大就知道了!”
“这样啊——要不?咱们出去走走?”说着,霏雨就带着绯雪离开了自己的屋子,一晚上的时间,外边搭建的祭台已经被拆掉了,这个时候霏雨才发现,村子的广场还是挺大的,粗略估算应该比一个篮球场都大一点,而且地面也十分平整,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特意修缮过,但走上去还是比较舒服的。
“殿下——”
“找些人帮我把房间的床扩一下,然后把所有的奴隶都带过来,啊,对了,上次那几个魔族的奴隶,你们没拿它们怎么样吧?”
“没有,您走了之后,它们就被关回去了!”
大概是因为居所已经转移到村内的缘故,霏雨刚从屋子里出来,就有士兵跟过来了,这感觉挺爽的,虽然也有种失去自由的感觉,不过霏雨也能理解,毕竟这地方,天知道会不会突然蹦出个什么。
大约过了十几分钟,奴隶们才被驱赶着带着镣铐过来,在士兵的训斥下排成许多排,一排约有二十个上下,大致上约有上百人的样子,大概是闹出的动静比较大,村民和霏雨的父亲绯阳,以及希里斯也过来了,只是两人也只是远远的看着,并没有插手。
“公主殿下,所有的奴隶都带过来了!”
“谢谢——”简单的道谢之后,霏雨将目光转向奴隶,“所有不是因为犯罪而被贬为奴隶的向前一步!”
随着霏雨令下,奴隶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似乎不太明白霏雨的意思,但最后还是犹豫着迈出了脚步,霏雨初略计算了一下,这里约有百分之七十不是因为犯罪而被贬为奴隶的。
“你是因为什么变成奴隶的?”霏雨随便指了一位少女,问道。
“我的爸爸妈妈把我卖给了主人,后来我不小心撒了主人的酒——”
“你呢?”
“我的爸爸妈妈就是奴隶,所以我也是奴隶,我的爸爸妈妈想让我逃走,结果被抓住了,爸爸妈妈都死了——”
“那你呢?”
“我的家在菲米斯城西的梵谷街,我的父亲是密西,母亲是卡拉,我叫做安妮娜,我们一家本来过着安逸幸福的生活,但是后来一位贵族见到了我,我不知道为什么,父亲和母亲就被抓起来了,而我被贬作了贵族的奴隶,一开始贵族对我很好,后来不知道怎么,就把我卖给了别人,在过程中,运送我的车队被盗匪袭击了,我没有试图逃走,也没有和盗匪勾结,但我还是被送到了这里——”
听了这些,霏雨没有再问下去,因为死神老爷子的力量,没有人能在霏雨面前说谎,霏雨也能轻而易举的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,很显然,这些少女都没有说谎。
“你叫什么?”霏雨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士兵问道。
“比斯,公主殿下,奥尔蒂斯伯爵之子——”
“哦,比斯,带上你的人,把那些不是因为犯罪而被贬为奴隶的人记录,然后放了,如果其中有你们觉得存在嫌疑的,就让她们在村子里生活,留一些士兵下来,可以吗?”
“可是?”
“我知道你有疑惑,奴隶嘛,是吧,但很显然,他们其实和我们没什么区别呀!”霏雨笑着说道,“你看,她们哪一个不是亭亭玉立的少女?至多也不会超过三十岁,还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拿来挥霍,却被我们这样断送了,这是有罪的呀,不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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